梧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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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灰】旅途

#永灰
#现pa,入殓师×舞者
#HB TO 小少爷!

  永乐提着手提电脑落座的时候刚好是十点整。今天是个晴天,虽然没有光照进机舱内部,但透过窗户望出去还是会被室外物体折射的光线晃得眩目。他将电脑先行放至座椅之下,为了省去重复性动作的繁琐而暂且没有拉下遮光板。

  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一刻钟,他没有什么要联系的人、工作安排也已经悉数确认完毕,索性提前将手机调至飞行模式。短暂的空档他又无意识朝向窗户的方向看了一眼,窄小的窗户是明亮的,而每扇窗户间隔的位置又是昏暗的,看上去就像将酒店的窗帘只拉开一半,至于贴近床铺的一侧则仍有窗帘遮盖着,供以给赖床的人充分得睡眠环境。

  ——这个时间,他应该还在睡吧。

  似乎是被脑中突如其来的念头吓了一跳,永乐少见得怔楞几秒,迟疑却也迅速得调整回原本的状态。他觉得有些奇怪,自己怎么会无端想起那个人来,明明他最擅于断绝无用情感,面对走马观花式爱情尚且如此、更不用提普通的床伴了。 思虑至此,永乐轻摇了摇头,取出随身携带的书本于膝头摊开来。

  而若要论及这个让永乐如此动摇的人,还要从他此次旅行的最初开始讲起。

  永乐是位职业入殓师,从业已经六年了。干这一行的平日没什么假期,再加上时不时要加个班,工作压力确实不小。也正因如此,一口气攒了三年年假得以带薪休假一个月的永乐才决定出国旅行,彻底释放一下积攒的压力。

  但他此次并没有选择与人同行,一者身边人没有时间,再者,永乐也的确更喜欢独自旅行的感受。不过这也造就了一些小麻烦——从机场到酒店的路程因为酒店的接机服务而一切顺利,确切而言、入住收整等一系列工作都有序进行着,问题出现在永乐考虑吃点什么东西时。

  飞机落地的时间是哥本哈根当地时间21:30,经历过取行李、办理入境手续、乘车等一系列事情之后,永乐实际到达酒店的时间是23:00,而等他整顿完毕来到大堂的时候又过了一刻钟,早已经过了餐厅的营业时间了。尽管永乐不算特别饿,但也不想空腹度过假期的第一个夜晚,索性走入附近的便利店准备随便买点什么充饥。不过直到结账的时候他才发现,国内银联卡在这间小店并不适用,而装有麦克朗的钱包此刻也正安安静静躺在房间的桌子上。他不由感慨自己最近的确是不在状态,不然也不至于犯下这种低级错误了。

  “Check sammen.(一起结账。)”

  正当永乐打算返回房间去取零钱时,身后男人突然越过他将自己手中的盒装饮料和卡一齐放于柜台之上,而后笑着同收银员说了句什么。永乐顺势打量了他一下,男人有着一头堪堪没过后颈的墨色短发,明明生有一副典型的亚洲面孔,双眸却不像是纯黑,隐隐混了点深蓝,使人不由联想到蓝鲸最终会沉眠的那片幽深海洋。

  “中国人吗?算我请你好咯。”

  扫码装袋的空挡,陌生男人转过头冲着永乐笑了笑。那是一个近乎于无懈可击的漂亮笑容,但永乐却莫名感受到几分危险的味道。不过在短暂的迟疑过后,他并没有拒绝面前人的好意,只轻点了点头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塑料袋。

  “多谢。”

  “真意外,我还以为你会拒绝。”

  话虽如此男人却没有表示出与“惊讶”情绪有关的任何反应,只是自顾自将吸管拆下来插入饮料之内。

  “需要我拒绝的话,稍后我就把钱还给你。”

  永乐反应平平,而另一人却没来由低笑一声,叼着吸管摇了摇头。

  “请客是真的。看你的样子也不像生活在这里,来旅游吗?”

  永乐不置可否,工作原因令他很少同陌生人打交道,但不代表他不会和生人接触。反正他也没什么事情可做,索性跟着另一人一同在便利店的高脚椅上落座,将袋子中的三明治拆开来。

  “恩。但你似乎正相反。”

  “Bingo,我就住在附近。”

  身旁男人重重吮了口手中饮料,喉结上下滚动将其饮下。明明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动作,这个人做出来却给人一种别样的视觉冲击。永乐只是看了一眼便挪移开视线,而后者却似乎仍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中所暗含的意味。将手中已经空掉的包装盒放至一旁,男人不动声色以指腹轻碰过永乐的手掌。

  “不过我一个人住,房东太太也不要求每天家里都得有人。”

  漂亮的男人今晚第三次对着永乐绽开笑容,而这一次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我叫灰羽。”

  永乐停顿了半秒,继而咬下手中最后一口三明治。事实上,他的本意并非如此,以往也从没有过同男人亲近的经历,但莫名得他对此并不抵触,不过是用咀嚼食物的时间作以调整罢了。这之后,他将口中食糜吞入腹中,在偏转视线看向对方的同时抬掌与人作乱的手掌交叠。

  “永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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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期的第一天被生物钟唤醒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永乐本人对此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只不过当他睁眼看到睡在自己身旁的另一人时还是不免短暂怔愣半晌。其实他的朋友中也不乏同性情侣,但在昨晚之前他的的确确没有类似想法——至于现在,他最直观的感受是,原来男人也能这么勾人。

  抬手捋过睡得有些凌乱的发丝,永乐放轻了动作下床洗漱。时值深秋,哥本哈根已经冷得足以令人瑟缩,好在酒店内的暖风开得足够,才让只穿了件浴袍的永乐也没有感到温度上的不适。当然,口唇干燥则是另一重不可避免的问题,念及仍在睡眠中的人从那盒饮料过后就再没补充过水分、同时也为了回报对方给予自己的晚间招待,永乐穿戴整齐,动身前往餐厅为自己和灰羽点取双人份的早餐。

  而当永乐推着餐车返回房间的时候,恰好碰上灰羽悠悠转醒。尚有些不大清醒的人此刻正坐在棉被包绕之中,双眼微眯着,一副随时可能重新睡回去的模样。不过当他注意到门口的动静时即刻偏转过头,朝向永乐扬起招牌笑容。

  “啊呀,早上好啊,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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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略有些出乎永乐预料的是,这个看上去有些不着调的人居然是当地剧团的一流舞蹈演员,而本月中旬剧团将在欧登塞剧院进行为期三天的演出,这使得灰羽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悠闲。早餐过后,这对意外结识的伴侣便迎来了第一次分别。在交换过联系方式之后,灰羽将夹杂可可气息的吻印于永乐唇间,并顺势往永乐的上衣口袋中塞入一张名片。

  “要再联系我哦。顺便,工作时间想见我的话,可以到这里来。”

  依旧笑眯眯的灰羽披裹上大衣,扬了扬手消失在永乐的视野之中。

  于是房间之内又只剩下他一个人,这让永乐近乎产生了一种昨夜发生的一切都不是现实的错觉。不过当然,从容如永乐,他很快便又打点好一切。

  独自旅行的优势其二就是时间可以完全由自己掌控。饱腹过后尚且不大想活动,永乐索性窝进沙发里,借着室外照射进来的温煦暖阳,翻阅了一个小时的书本。等到他真正出门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了,由市区简单转过一圈,他便动身前往阿美琳堡宫。永乐在两幢对外开放的宫殿博物馆中转了半晌,又在十二点之前到达了阿美琳堡宫中心广场。由于不是旅游旺季,眼下汇集于此的游人并不多,永乐便也顺利找到了个合适的位置观看驻守卫兵的换岗仪式。

  接下来的几天他陆续把哥本哈根的著名景点都转了个遍。这期间他同灰羽发过几次信息,但不愧是正忙于排练,灰羽的通讯时间总是断续不定的,永乐便也没有过多打扰。第四天将近傍晚,永乐才终于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找到了灰羽的排练室。

  他不想空手而来,在街边的花店包了束鲜花,又依凭对方的喜好买了一盒那天灰羽喝过的巧克力奶。练舞房靠近走廊的一侧装有一排窗户,窗帘没有放下,永乐可以清楚看到其中的景象。他看到灰羽稍长的发丝被发圈束在后脑,藏蓝色无袖上衣被汗水浸湿一片,裸露在外的紧实手臂及修长脖颈仍都悬着汗珠,随时可能滴落。他的双臂自身后向着两侧延展,手掌向外推出,手指上下翻飞极具张力。而后他的手臂上抬最终经由头顶交汇,迅速收拢回胸口的同时身体向前倾倒,前踏一步以极佳控制力将律动的身体生生截停。最后他的动作全权停止,下颏高抬凝视远方,神情肃穆犹如在迷雾之中期许光明的使徒。

  “不愧是一流的舞者。”

  永乐毫不吝惜夸赞,站在门口如此评价道。闻言灰羽转过身来,一改刚才的神情换上了那副永乐熟悉的笑脸。

  “哦?想我了吗,亲爱的。”

  说话间灰羽取过旁侧长椅上的毛巾搭在颈上,撩起一端擦去脸上汗水。不同于刚从室外走进来的永乐,此刻他身上还携带着刚刚训练完毕的热气,同另一人颊面相贴时甚至蕴得永乐镜面上又泛起层薄薄白雾。

  “嘶——好凉,其实你不是入殓师而是偷跑出来的尸体吧。”

  灰羽突兀开口打趣,自然而然将对方手中的花束和巧克力奶接到手中。永乐倒是不在意他的说辞,俯身于灰羽耳畔说了句什么,这下后者面上笑容更甚,偏过头以略有些干燥的唇面触碰过永乐面颊。

  “好吧,我承认,热度和体积都相当可观。”

  结束了突如其来的微妙对话,灰羽眨眨眼把话题重新引向正题。

  “今晚要去和我约会吗,今天的训练差不多完成了。”

  永乐看了他一眼,虽然不否认这就是原本的目的之一,但显然对方的训练强度最近都不会很低。

  “你明天还有排练吧。”

  灰羽倒是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样,悄悄以小拇指磨蹭过永乐掌侧。

  “只是一晚而已。”

  他真的很会撒娇。永乐在心里感慨道,犹如默许一般不再言语。得逞的灰羽只低低笑了一声,将怀中抱着的花束和饮料重新推回永乐手中。

  “那等我一会儿,我去冲澡。巧克力奶我要留到稍后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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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午夜,一天下来消耗了太多体力的灰羽已经趴在棉被里昏昏欲睡了。永乐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另一人以单手托着下颚不住点头,他觉得有些好笑,关了灯走到床边掀起被子钻了进去,手掌不轻不重拍了拍灰羽的头。

  “怎么不睡?”

  似乎是被永乐的一下拍得清醒了半晌,灰羽松懈下手臂力道正面扑进枕头之间,而后向着永乐所在的方向一滚挤进另一人怀里。

  “这不是怕你一个人睡太寂寞嘛。”

  永乐眉头一挑不予反驳,片刻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收拢手臂将灰羽拢进怀里。

  “我接下来几天会去北欧其他几个国家转一转。”

  灰羽只点了点头,或许是因困倦而显得有些敷衍。

  “安心去玩吧,我不会想你的。不过......”

  怀中男人停顿几秒,在永乐差点以为他已经睡过去的时候才再度开口。

  “演出定在月中几天,记得来看我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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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欧五国的风光各有千秋而又有着共通之处,不过不愧是全球幸福指数排行榜中的佼佼者们,高纬度的严寒也无法掩盖每一处显露出的安逸与宁静。

  永乐第二次踏上丹麦国土的时候已经是15号了,不过此次他的目的地并非哥本哈根,而是童话的发祥地欧登塞。在灰羽的安排下,永乐在特等席观看了整场演出。舞剧的最后,永乐看到了那天灰羽在练舞室中的演绎,只不过配合光影效果更为震撼。眼下舞台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只留一束追光打在伫立远望的年轻舞者身上,他的胸膛因高强度的舞蹈而剧烈起伏着,神情比起排练时更多了一份神圣感——到最后,连这束追光都逐渐暗了下去,年轻的舞者、剧中的战士身姿始终挺拔,直至黑暗吞噬一切、万物归于岑寂。

  不得不承认,这个本就极其勾人的男人在舞台上更有一种别样的魅力。当永乐抱着花束来到后台的时候,灰羽的化妆间早已被各样的花束填满。眼下灰羽正在花朵的簇拥之下靠着椅背闭目休整,注意到门口动静的他扭过头,眯起眼眸对着永乐笑了笑。

  “感觉如何?”

  “非常精彩。”

  永乐如实评价道,同时将亲吻落于灰羽额上。

  结束了忙碌的公演,灰羽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假期。不过他并不急于返回哥本哈根,而是兴冲冲得拉着永乐一齐要在欧登塞观光几天。永乐的行程本就自由,眼下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索性应下这份邀约,当天就把酒店的单人间换成了双人大床房。

  没了工作要求这一硬性条件,灰羽的赖床本性全方面爆发出来。往往等到永乐吃过早餐在周边转上一圈之后,他仍赖在床上迟迟没有起床的意思。永乐虽对此有些无奈,却也没有多加干涉,这就直接导致两人的欧登塞之旅每天都从下午正式开始。

  另一方面,双人的行程规划似乎和永乐单人观光时也没什么太大区别,本就是前来旅行的永乐和平日住在哥本哈根甚少进行周边游的灰羽所前往的目的地也都是旅行攻略上所推荐的景点,唯一的不同是,灰羽能够找到几家当地朋友推荐的餐馆及酒吧。不过总归而言,多了一个人的旅途虽然多了份操持,却又少了不止一分寂寞,这种感觉在身处异国时尤为明显。

  但无论如何,所谓旅途就势必会有结束的一天。当永乐提起明天上午回国的事情时,灰羽倒是没表现出什么特别的反应。说实话,对方的平淡于永乐而言多少有些惋惜,不过他也清楚他同灰羽之间原本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联系,充其量只是在异国相互温暖的床伴罢了。何况像灰羽这样的男人想来也不会缺乏床伴,自己走后不久便会有新的人加以顶替吧。思虑至此,永乐轻摇了摇头,暗自在心中为这段异国奇缘打上终止符。

  最后一晚两人什么都没有做,彼此都心照不宣一般互道了晚安早早睡下。永乐有一点担忧,睡前仍在思索着明天究竟要不要同灰羽道别、亦或独自离开。不过转天当他睁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用纠结太多,因为身边的位置早已空了下来,房间内也已没有了另一人的半点痕迹。

  这样也好。永乐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暗自感慨,收拾好行李动身前往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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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ndskyld, må jeg få et andet sæde?Vi er sammen.(抱歉,请问可以换个座位吗?我们是一起的。)”

  突如其来的熟悉声音使得永乐的视线从书本中转移,他偏过头,看到原本坐在自己身旁的欧洲妇人起身坐到别处,紧接着灰羽自然而然得坐到了自己身边。这不免让永乐有些诧异,还未来得及开口却被灰羽抢了先。

  “你现在的表情很有趣。”

  随后他倚靠过来,将身体大半的重量放到永乐身上。

  “啊,好困,果然假期就不该早起。让我睡一下吧,拜托咯。”

  永乐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反正距离飞机落地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现在还是让他好好睡吧。小幅度调整姿势之余,永乐如此想到。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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